“他被下了药,一会儿我要给他施针。”顾景默捻着一根又细又长的毫针,示意她,“把他放平了。”
余潇潇的脸一下红透了,表情一言难尽。
她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,尚未经历人事的她,只觉得脚指头都在尴尬!
师傅又腹黑了,明知道她会后悔,却偏偏……
忍着僵硬和不自在,余潇潇像是在接触病毒一样,小心翼翼把孟泽成放在地上平躺,随后立即跳开。
好似生怕孟泽成会突然药性大发,把她扑倒一样。
她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,专业也不是医学,所以也难免会被吓到。
至于为什么叫顾景默师傅……这,不过是一场见色起意罢了。
她只是比众多爱慕顾景默的人,更幸运,谁让她是院长的女儿呢。
“师傅,那个我还是去吃东西吧,你加油,一定要好好帮这个人,太可怜了!”
说完,余潇潇仓皇而逃,暗道大人的世界太复杂,太可怕了,不是她这样一个小仙女能懂得。
在场人看的都是一脸愕然,除了顾辞深外。
顾景默摇摇头,开始给孟泽成施针。
没过一会儿,只见孟泽成身上,开始渗出大量的汗水。
脸色也由红到白,逐渐恢复正常。
顾景默最初学的就是中医,各种奖项也拿满了,还有国医圣手之称。
所以即使没有设备的情况下,他还是可以搞定这种小情况的。
“好了。”
收起毫针,消毒重新放入盒子里,顾景默站起身道,“扶他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吧。”
“谢谢景默哥哥。”顾湉湉脸上露出欣喜,扶住孟泽成低声问他,“泽成,你好些了吗?”
孟泽成的表情有些僵持,似乎是还没缓过神.
他眸色幽暗看了看顾湉湉,点了下头,嗓音沙哑干涩。
“我没事,让你担心了,对不起。”
一听他这话,顾湉湉眼泪又要掉了,明明内心很痛苦,却还是强颜欢笑。
“没关系,泽成,我们先去清理一下。”替他摘掉眼镜,顾湉湉扶着他走向洗手间。
邢瑶从始至终,都没有在说话,只是默默站在一旁。
顾辞深目光落在她身上,眼神冰凉刺骨,“邢瑶,你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?”
身体微微僵硬,邢瑶挺了挺脊背,目不斜视,没有看他。
“我什么也没做,我跟孟泽成之间是清白的!”
孟泽成已经无碍,只要他说实话,就事论事。
哪怕找不到是谁从中作梗,那脏水也泼不到她头上。
顾辞深冷笑,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,心里就没由来的火大!
就这么信任孟泽成,会帮你一起圆谎?
今天他要是敢,不论顾湉湉怎么求情,他顾辞深也一定要废了他!
过了没一会儿,孟泽成和顾湉湉从洗手间出来了。
黎薇薇全然是看好戏,不论孟泽成怎么抉择,最后都改变不了,顾辞深对邢瑶的误会。
况且,她不认为孟泽成有那么傻,会为了邢瑶和顾辞深对立。
“孟泽成……”看见他们出来,邢瑶脚步不由上前两步,眼里含着一丝担心,“你好些了吗?”
孟泽成看起来精神还不大好,头发湿漉漉的,被顾湉湉搀扶着胳膊。
目光从她身上掠过,最后看向了顾辞深,“辞深,我没事了,抱歉,让大家担心了。”
顾辞深眼神深邃,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嘲讽。
“我们倒是没怎么担心,倒是湉湉,为了你你知道今天她有多难堪?孟泽成,你不该给她一个解释吗?”
看向身侧的顾湉湉,孟泽成眼中露出愧疚,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。
“湉湉,对不起,是我大意了。”
“我只是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,心里太紧张了,想喝点酒减减压,却没想到被有心人算计了。”
“我相信你,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顾湉湉点头,用力的回握着他的手,望向顾辞深。
“深哥,在刚刚泽成也已经跟我解释了,这只是被人算计了,这件事和他无关的,我们决定订婚继续举行。”
“你和邢瑶为什么会在一个屋子里?孟泽成,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!”
揪住他的衣领,顾辞深目光凛冽,“湉湉好哄骗,是因为她爱你,可我却不是蠢货!”
孟泽成眸光微沉,轻轻推开了顾辞深的手。
他看向了邢瑶,眼底闪过一抹什么情绪,脸上表情也逐渐冷硬。
不知道为什么,邢瑶感觉这一刻的孟泽成,很陌生。
从前的那个阳光风趣的他,似乎不知不觉,已经消失不见。
屋子里的所有人,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,邢瑶也一样,这就像是一场对她的判决。
缓缓地,孟泽成嘴唇微动,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,都有一丝冷漠。
“我不知道邢瑶为什么会出现,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我这里,她说是来祝福我们的。”
“其实很早之前,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,她来了,我们就随便聊了几句。”
“渐渐我感觉有些不对劲,我叫她走,她不走,后来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……”
他在说谎!孟泽成口中所说的,没有一件是邢瑶熟悉的。
她不明白,孟泽成只要说实话就可以,可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?
这不就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,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吗?
“也就是说,你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东西,可邢瑶却不偏不倚的,在你药效快发作时出现了?”
黎薇薇抓住了重点,瞥了眼顾辞深,做出总结。
“这……似乎巧的不寻常啊,今天既不是孟少邀请,邢瑶怎么不请自来?她的目的是什么呀?”
“虽说之前孟少对邢瑶,还是挺照顾的,甚至因为一些误会,孟少为了她还威胁过我。”
“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孟少喜欢的是顾小姐,邢瑶今天这么做,不会是心有不甘吧?”
“黎薇薇!你少胡说八道!”邢瑶怒喝,她心里清楚,今天这事和黎薇薇绝对脱不了干系!
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,可半路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。
邢瑶的手掌,距离黎薇薇的脸不过三厘米,却怎么也无法在碰到她一分一毫。
顾辞深捏住她的手腕,眼中是寒川般的冷意,语气更是结冰似的,能把人冻结。
“怎么?恼羞成怒了?邢瑶,都这样了,你还想垂死挣扎?”
“就算药不是你下的,那你告诉我,今天你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?你又怎么知道孟泽成在这个房间?”
邢瑶怔怔的看着他却答不上来。
怎么解释?实话实说,是有人骗她,告诉她孟泽成在这里等她,要她去的吗?
如果她真这么说了,不说现在那个传话的人,已经找不到了,顾辞深恐怕也不会信。
还会让孟泽成一起被怀疑,搞砸了他和顾湉湉的订婚。
看向孟泽成,邢瑶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。
她闭了闭眼,松开握紧的拳头。
孟泽成,就当是还我欠你的人情吧,从此以后你我也算两清了。
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,但你应该也是有难言之隐的,你想要这样,我便如你所愿……
“怎么?说不上话了?邢瑶,你不是说你冤枉吗?那你倒是说清楚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,找上孟泽成?!”
顾辞深怒吼着,这一次,他多希望邢瑶能解释一下。
说事情不是他们看到的这样,她没有想设计孟泽成,对他更没有什么想法。
可邢瑶只是眼神平平,无波无澜的看着他,带着一丝嘲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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