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内，会议室里闷了半天，终于散了会。
会议里确定下来要对闵氏进行的对策。
所有人都走完，只剩下闵之行和关霖。
按理说，关霖在S的股份少之又少，是没有资格参加重要程度这么高的会议，但是闵之行还是让她出席了。
最关键的一步，并不在正规会议流程里。
而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。
闵之行示意助理出去的时候关上了会议室的门，把手中的文件传给关霖看。
关霖接过，快速浏览了一遍。
脸上的情绪又惊又意外，全都没有被闵之行落下。
关霖是个聪明人，虽然她的聪明之前并没有用对地方。
但是，最起码现在是一个很有用的棋子。
闵之行在关霖抬头的那一刻移开了视线，指尖轻敲在桌面上，似是在斟酌着什么。
“这是真的？”这样的问题一问出口，立马就能察觉出来这是个多余的问题。
尤其是当这份文件是从闵之行手上拿过来的时候，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就一定是百分之百的。
她又换了个问题：“之行哥的意思是？”
她一点也不怀疑以闵之行的能力足够获取这些外人不可得知的文件，她真正不知道的是他的用意。
他的满腹城府，足够困住每一个人。
无论是对手，还是同盟。
这也是一直以来，关霖对他始终又敬又防的缘故。
闵之行的眼角慵懒，永远都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。
“我以为你应该知道。”最起码她该有自己的猜测。
关霖皱眉，垂下视线又重新看起手中的那份文件。
只是刚要开始，闵之行就将文件从她手中抽走了去。
闵之行将文件压在指下，似有若无的敲击着。
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关霖做不到洞察出他的想法，也不可能做到。
于是她等着他开口。
“你召开闵氏股东会议的把握要多少？”闵之行问。
关霖想着他这个问题背后的用意，因为把握有多少闵之行不可能估算不出来。
“零。”她如实回答。
闵之行表情没有变动，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。
“明天闵氏会召开股东会议，你就拿着这份文件交给监管局的人。”闵之行的声音稳如直线。
关霖却震惊：“监管局？”
闵之行点头，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：没错。
关霖的视线又向那份文件望去，这份文件交给监管局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只是，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？
难道闵之行只是想要摧毁闵氏而已？
闵之行打断她的疑惑：“记住了？”
关霖微微蹙眉，还是不解：“为什么?”
这个问题，闵之行并不想作答。
“我以为你会知道？”他不冷不淡的提了提嘴角，似是觉得关霖在明知故问。
关霖摇头，如实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按照正常的常理来说，这样的做法太过于草率和操之过急，但若是闵之行做的话，她却又不那么认为。
毕竟，闵之行的手段，她一向知道。
可尽管如此，她却始终都摸不清他的目的。
闵之行直直的看着她，似是透过双眼能够直视到她的内心。
她似乎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明。
又或者，她的聪明只用在宋衍的身上。
他冷冷的提了提嘴角：“按我说的做。”
他不打算解释，也没有必要向她解释。
闵之行冰冷的态度让她蹙眉，她想起那个晚上她为了堵他的场景。
内心五味杂陈。
“之行哥。”她突然这样喊了一声。
闵之行指尖的动作突然一停，没有落在纸张上，也没有继续。
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微小的细节。
他的神情微微一怔，随即恢复成一贯的漠然。
关霖也望着他，持续了数秒的沉默后，她才淡淡的开口。
“我是你计划里用到哪一步就扔的棋子？”
闵之行眼底闪过一道异样，很快淹没在镜片之后。
关霖在等着他的回答。
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，只是她从来没有提出来，因为她最初以为他们会是合作的关系。
直到后来，闵之行的种种迹象和行为，无不一在告诉她，她只是一枚棋子。
闵之行没料到她会突有此问，一时他也无从回答。
他推了推眼镜，避开她直接的注视。
这个问题，他还没想过。
闵之行对表情的把控从来都是天衣无缝，尽管他没有开口，但是他的冷漠给人有无尽的猜测。
这个问题，将本就不算和谐的关系彻底拔至紧张的高度，
闵之行面色微寒：“如果我是你，就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。”
在一件互利的事情上，你只管达成一致确保自己的利益就足够，有得有失的道理，早就不需要别人来教。
所以闵之行才会说关霖问的这个问题幼稚。
关霖收回视线，知道得不到回答了。
也是，心计深沉如闵之行，又怎么会告诉她这个问题的回答。
没有再开口，关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：“明天给你消息。”
纯粹合作的关系，不就是互相利用吗？
如果这个问题换闵之行问她的话，她或许也会觉得很可笑。
是啊，这真是一个幼稚的问题。
看着关霖的背影，闵之行眯了眯眸，视线沉下去。
这步棋，或许比预料中的能用更久。
只是，留住一个人的忠诚往往光靠利益是不可靠。
尤其是当她已经对自己的期望有所抵达的可能时。
关霖从S出来后，就没有再去思考那个幼稚的问题。
刚才看的文件上的信息完整的从她脑海中飘过，有的细节没记清楚，但是不影响她估算这次事件会对闵氏造成的损失程度。
很快，她的邮箱里就发来她想要的信息。
这是明天要交给监管局的。
闵之行把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做，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她有足够的立场和动机，来致闵氏于危难之中。
她又扫了一眼数据，皮笑肉不笑的提了提嘴角。
闵之行很聪明，如果处理得当的话，这件事情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最起码是明面上的联系没有。
而她，将会成为一切的因果。
虽然最终的损失者是闵氏，但是闵之行的这一招，没对一个人留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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