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遇城站在楼梯口。
看着苏鸾牵着筱语的手上楼。
筱语眼泪都没干，银铃般的笑声又响在了楼梯间。
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里，他才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。
掏出手机，拨出幻言的号码。
二十分钟后，慕遇城见到了幻言。
他还没开口，幻言就开门见山的问，“慕遇城，苏鸾手指指间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？”
慕遇城闻声眼睛一眯。
一抹锐利自眼底深处迸射而出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苏鸾可能是我的表妹，我调查过了，她并非苏明业和凌淑薇的亲生女儿。”
幻言目光直视着慕遇城眼底的锐利。
声音低沉平静中，流露出难掩的激动。
下午，他终于见到了傅院长。
从他档案室和残缺的电脑存档里找到了线索。
傅院长告诉他，苏明业和凌淑薇收养的小女孩，就是当年在他们孤儿院住过几天的小女孩。
那一刻，幻言心情是震惊的。
他眼前浮现出苏鸾的脸。
倾刻间觉得，苏鸾的脸真的和他小姨，还有他兰姨都有几分相似。
之前他竟然一直愚蠢的没有发现。
慕遇城冷眸锐利地盯着幻言，“你说，鸾鸾是你的表妹？”
“不错，我表妹这根手指指间有颗朱砂痣。”
幻言说着，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下。
慕遇城眼底光芒闪动。
薄唇紧抿的不说话。
幻言吸了口气，有些着急地追问，“苏鸾指间是不是有朱砂痣？”
“有。”
半晌，慕遇城才沉声回答。
幻言听见他肯定的答案，如潭的眸子里倾刻间闪过一道光亮。
还未来得及欣喜，慕遇城的声音陡然冷凝，如一盘冷水浇灭了他的欣喜。
“鸾鸾指间有朱砂痣并不代表就是你表妹。
就算是，你现在也不能和她相认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幻言俊颜一沉。
盯着慕遇城的眼底满是不悦。
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表妹，为什么不能相认。
“鸾鸾根本没有童年的记忆，在她心里，只有苏明业和凌淑薇才是她的亲生父母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且，她妈妈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，她根本没有心情认亲。”
“那我可不可以先做DNA鉴定？”
幻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时，没了欣喜。
生硬而压抑。
“可以。”
慕遇城点头。
想到什么，又问，“你认识李岩睿？”
话出口，他看见幻言表情微变。
慕遇城眼底的锐利越发深了一分。
他眯着眼睛凝着幻言，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冷硬。
他眼前浮现出李岩睿的那张刚正的脸，“李岩睿说他和你很熟。”
“他是我养父。”
“养父？”
“……”
幻言眼底有些沉暗，抿唇不语。
慕遇城又问，“你表妹和你可有血缘关系？”
幻言不知想什么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疑惑地看着他，“什么？”
“你刚才不是说鸾鸾是你表妹吗，她和你，可有血缘关系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她的父母是谁？”
慕遇城掏出一根烟点燃。
事情来得有些突然。
他没想到，鸾鸾刚得知自己并非苏明业和凌淑薇亲生，她的亲人就找上了门。
还是幻言。
慕遇城早就知道幻言在找他表妹，但他从来没有问过。
“叶彦淮。”
慕遇城眸底掠过一抹惊讶。
但很快地，又恢复了平静。
叶家
帝都权贵。
没想到叶彦淮是鸾鸾的亲生父亲，他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释然的笑。
“等结果出来，如果鸾鸾真是你表妹，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。”
他现在倒希望鸾鸾真的是了。
如果鸾鸾是叶家千金，那就算没有他的庇护，也不敢再有人欺负她。
幻言相信慕遇城的为人，生硬地点头，“好。”
“在鸾鸾和你们相认之前，你对她不要太热切。”
“慕遇城，你连这也管？”
幻言不满的质问。
苏鸾既然是他表妹，那他为什么不能对她好。
“因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慕遇城挑起一边俊眉，语气带着三分戒备。
幻言心念电转，明白他的意思后，当即冷笑，“你都和苏鸾离婚了，还想管着她？”
“离了婚，鸾鸾也是我爱的女子。”
慕遇城答得简洁，霸道。
幻言翻了个白眼，“等你处理好白静柔再说吧。
那晚的幕后黑手，是不是也是你这些年要揪出来的人？”
“不错。”
“好，我会帮你查出来。”
幻言说完，起身就要走。
“我一直在想，这些年我可能分析错了。”慕遇城眼底透着冰冷寒意。
“什么错了？”
“凶手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幻言不懂地看着慕遇城。
他隐在阴影的五官太过深刻立体，给人一种太过冷硬的感觉。
“以前我一直觉得是方丛凤，现在想来，或许不只是她。”
“不是方丛凤想杀你，难道还有别人？”
“你先去查清楚那晚对鸾鸾下手的人是谁吧，其余的，我自己会查清楚的。”
“嗯。”幻言盯着他阴沉的俊颜看了半晌，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他其实挺佩服慕遇城这人的。
虽然表面上他对慕遇城没有过礼貌，但他这人一向骄傲，能让他服气的人，少之又少。
慕遇城，便是其中一个。
在那样的逆境下能活下来不说，还能狠狠地反击敌人。
最后掌控全局。
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。
慕遇城却做到了。
虽然他还没有找到证据，可他走到今日，已是不易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放在桌上，“这是我前两天离开帝都的时候，我小姨给我的。”
慕遇城眸光瞟了眼袋子，里面装着几根发丝。
他明白幻言的用意，淡淡地说，“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。”
“嗯。”
慕遇城拿起透明袋子，听见幻言说，“如果苏鸾真是我表妹，就算不能立即相认，我也会告诉我小姨和姨父。”
慕遇城把袋子收起，没作回答。
幻言只当他是同意了，对他说了声“你结帐，我先走了。”
便真的扬长而去。
慕遇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垂眸间，一副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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